清代嘉庆名医吴师机在中医外治法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,提出了外治法的理论基础,尤其在膏药的运用上更为熟练,成为中医历史上外治法运用与膏药运用的专家。
吴师机在前人经验的启示下,通过大量的临床实践验证,积累了丰富的个人经验,充分肯定了外治法的可靠疗效。他不仅运用膏药以外治,还运用敷、熨、熏、浸洗、擦、坐、嚏、缚、刮痧、火罐、推拿、按摩等—二十种方法,可以说是对中医外治的一次总结。吴师机通过外治法的应用,提出“外治之理,即内治之理。外治之药,亦内治之药,所异者法耳。”意即中医治病,要掌握病因、病机,强调辨证,要根据脏腑的阴阳寒热虚实表里加以分析,然后才给予恰当的治疗。内治法是如此,外治法同样如此。并非仅仅是头痛医头,脚痛医脚,将外治法仅仅看作是局部用药,应当将其与内治法同等看待,外治法同样在用药遣方上要有中医理论和药性理论作指导。应当把外治法与内治法仅仅看作是给药方法与途径不同而已。他十分强调经络的作用,认为外治法是通过在人体体表的经络而透达到人体体内的。
吴氏认为,外治之膏药,其运用于临床,完全应当依据内治的理论而应用。膏与药有区别,膏是一种剂型,药则可掺膏内,也可外治配合贴膏之用。膏的应用亦应以内治之理为基础,当分三焦、脏腑与八纲。这样,吴师机将膏药的应用奠立在中医理论基础之上,是对中医学的一个重要贡献。至于外治法的膏方,即配制膏的药方,吴氏亦强调其取法于内治法的汤丸剂型之方,其药物组
吴氏认为,病在人体之中,无非在上、在中、在下。而外治法应用于人体,亦不过治上、治中、治下。因此,吴氏依据三焦的三部分,给予不同的外治方法,以治疗各种疾病,形成了三焦分治的用药法则。对于“上焦之病”,“以药研细末,搐鼻取嚏发散为第一捷法”。他认为取嚏之法具有同汗吐一样的功效。除此之外,上焦外治之法还包括涂顶、覆额、涂眉心、点眼药、塞耳法、擦颈项与肩法、扎指法、握掌法、敷手腕、涂臂法等。对于“中焦之病”,“以药切粗末炒香,布包缚脐上为第一捷法”。病在中焦,脾与胃也。用药敷脐上,药物通过脐中作用体内以达到调中的目的。对于“下焦之病”,“以药或研或炒,或随症而制,布包坐于身下为第一捷法。”病在下焦,肝肾之部,包括膀胱、胞宫、大小肠诸脏腑,坐法通过药物的作用,可就近到达下焦诸脏腑,从而达到治疗目的。
吴氏强调膏药的使用,应根据病变的不同,而选用不同的膏药。即一要辨阴阳,二要辨四时五行,三要审求病机,四要度病情,五要辨别病形。吴氏运用膏药,强调此五法,其中心含义为运用外治法时,既要分别阴阳,又要注重病因、病机的分析,审症求因,才能药证合拍,取得疗效。对于膏药的用法,吴氏强调其贴法不专主一穴,应根据病情不同而各异。如治太阳经外感,初起宜贴太阳、风池、风门、膻中穴,更用药敷天庭,熏头面腿弯,擦前胸后背及两手心足心,分杀其势。其他诸经,均可依此原则以推广施用。若病在脏腑,则根据病情之所在,上贴心口,中贴脐眼,下贴丹田,或兼贴心俞与心口对应,命门与脐眼对应,足心与丹田对应。如属重症,酌情掺用药末,以提高疗效。如属外科病,用一膏药贴患处外,还应用一膏药贴心口以护其心,或用开胃膏以进饮食,以助药力。这样可以代替内托之法,不必另外服药。
一般而言,膏药之作用,热者易效,凉者次之,盖热性急而凉性缓的缘故。攻者易效,补者次之,盖攻药之力峻而补药之力缓。但临症凉药与补药并非不用,大热之症,则非凉药无以取胜。极虚之本,非补药则不能使气盛神安。除此之外,临症用膏药也可用从治之法。比如,热症而用热药者,是药力可因热得行的缘故,而热药又可引邪外出,故用之可以取效。虚证而可用攻药者,是有病当先去其病,不可以养痈为患,同时亦俱有同气相感的效用,故虚人之体也能胜任。另有寒热并用、消补兼施诸法,于膏药中亦可以运用。温性膏药可与凉性膏药并用,补性之膏亦可与攻邪之膏同用等。
吴师机认为,“外治之理,即内治之理,外治之药,亦即内治之药,所异者,法耳”。外治法与内治法只是给药的途径和给药的方法不同而已,治病的原理并无二致,内服药经口腔进入体内,通过脏腑经络布于周身,外治法“虽在外,无殊治在内也”。二者治病实有“殊途同归”之妙。外治法必须遵循的原则是,明阴阳,察四时,分五行,求病机,度病情,辨病形。而人体脏腑深藏于内虽不可见,但可通过经络与体表相连,由于脏腑俞穴皆分布与背部,故外治背部俞穴即能达到条理内脏的效果。